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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通讯：道德可教？
道德可教？
——高教所学术沙龙第137期学术通讯
2013年10月22日下午两点半，深圳大学高教所跨学科学术沙龙第137期在文科楼1700会议室顺利开展。此次沙龙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深圳市教育科学院的潘希武博士，他为我们带来了题为《重建道德可教的涵义》的讲座。潘希武博士的讲座内容丰富，逻辑性强，生动具体，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精神盛宴。
潘希武博士围绕道德可教这一主题展开论述，主要从三个部分来阐述他对于道德可教的理解：何为“道德”、道德可教的涵义、道德教育方式的转变。
一、
何为“道德”
潘希武博士认为，“道”意味着任何一种事物本然的存在方式，人的道即人的生活。“德”是道的可能发展方式，或者说是道的最好表现方式。马克思在谈论道德的时候，提出人的个体性与社会性，但并未深入探讨个体性与社会性的关系问题。而如何处理个体性与社会性的关系是所有政治哲学的追问处，其实质在于人如何在奉献共同体的同时获得最好的发展（自由与幸福）。
1
、人应当如何生活
就这个问题，潘博士主要叙述了柏拉图、卢梭、杜威的观点。柏拉图认为应超越政治探寻美好生活。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中借戏剧对话的形式安排哲人与政治家（代表大众的意见）就何为正义与德性展开讨论。在民主政治时代，个人是依从政治而生活还是哲学而生活是关乎幸福生活的大问题。柏拉图认为哲学生活优于政治生活（从事物最圆满的状态探寻哲学的生存方式），采用两种声音的对话体，建构样板城邦，而哲人则是站在洞穴之外又关注洞穴之内的事情。卢梭认为应改造政治探寻美好生活，他继承了柏拉图的论题，但并未一味为哲学生活辩护，而从哲学与政治相互分离的视野探讨政治社会的个人自由，教育既要把个人培养成社会中的人，又要保护人的个体的发展。卢梭的政治哲学基点在于朝向自然状态的人性最高的可能性的最大限度。杜威认为应附属政治探索普遍美好的生活。教育要为民主社会培养现代公民，在这一方面，大众社会模式是前提，生活教育是最好的适应。
2
、现代思想家的现代社会方案设计
马基雅维利认为应在人性的低处建构一个新的全新社会，政治生活的目标应当是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间里所实际追求的目标。现代性用权利置换德性，这是马基雅维利等现代性思想家建构现代性社会的起点与核心。这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针对大多数人，二是这个社会对道德的要求是大多数人大多数时间的表现。霍布斯认为应将道德问题还原为技术问题；洛克则倾向于从政治体制方面去设计方案；亚当·斯密倾向于市场模式（商业社会）与伦理的统一（自利与互利）。
3
、道德教育的现代性问题
这个问题涉及西方与中国两个方面。
西方的德育现状是把教育内容从古典性教育转变为公民教育，由于现代性降低了道德的目标，道德规范成为了道德教育的主要内容。另外道德的相对主义也影响了西方的道德教育，道德没有绝对的价值观，只能由自己去判断。康德对于西方德育有特别的贡献，他提出形式理论，即绝对命令（普遍理性）无法适应生活需要。道德教育的困境与道德教育现代性之间的关系可以表述为用规范与价值选择教育。
中国的道德教育存在许多问题，包括中国文化与现代性问题、绝对价值观的确立、集体价值观与大众社会的内在矛盾、公域与私域道德的混杂、道德教育的方式不够现代性、德性卓越与道德崇高、牺牲性与奉献型道德、道德虚伪等，这些问题使得中国的道德教育任重而道远。
二、道德可教的涵义
1
、如何认识学校道德教育的低效？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一种假定：道德教育可以提高效率，而且存在特定路径。道德教育的困惑源于道德自身的困惑，这个问题无法说清。道德教育最终要落实到实践，是生活的问题。
2
、何为好的生活？
这个问题也无法言说。知识、科学、逻辑都无法推导出好的生活，人也无法按理性标准去生活，生活中存在迷惑，人必然要犯错误。好多事情人不一定懂，懂了不一定相信，相信不一定实践，有时明知不对仍飞蛾扑火。
3
、道德的内在悖论
人的幸福是个体的，但规范不可缺，道德规范是社会的游戏规则。真实的道德世界是在具体情境中生成的或变化的。知识世界可以精确表达，价值世界却是模糊的，生活也正是有了失误才有了乐趣。
4
、道德是否可教
潘博士认为，教不是传授，而是意义的建构。道德非知识，它并不能像知识那样传授，但道德并不是不可教的，道德是一种语言世界，它并不等于生活世界，语言无法为存在作主。道德规范具有普遍性，其具体情境具有选择性。我们所说的道德可教并非意味着道德的生成，道德可教是经由教育对世界和他者的理解和通达，并实现道德的意义建构和行为的可能的构造。我们对道德的理解是感性的、情感的和经验的。
三、道德教育方式的转变
潘博士认为，我们难以塑造道德环境建设。道德语言环境存在显性和隐性之分，显性的道德语言环境含有明确的道德内容指向，隐性的道德语言环境是无特定的道德指向，难以对其进行控制。对于道德榜样的塑造存在脱离生活和榜样就在身边两种情况。在学校教育中可以提出一些榜样，但这些榜样不要太远，应该就在身边。伦理的最大弱点是没有能力保证德利一致，如果一个道德楷模，也是一个人生的典范，学习他就能获得财富，那大家都愿意学。此外，还有一个道德惩戒机制建设的问题，交往缺失导致机制低效，这使得学校在这方面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四、总结
潘希武博士对其所讲的道德可教的涵义进行了总结，第一个涵义是：现代性道德与中国的问题，就是道德的体系、内容必须适应现代社会。如果有超越于社会的东西，这必然是不可教的。第二个涵义是：道德意义的理解与建构而不是行动，第三个涵义是：相应方式的转变。方式不转变，道德很难说是可教的。
五、讨论
张祥云教授对潘希武博士的讲座进行了点评，他说：“潘希武博士的讲座学养很深厚，条理很清楚，在这样的基础上讨论道德的现代性、道德教育的现代性问题以及中国的道德该怎样做，这是一个系统完整的学术报告，有很高的学术水平和学术的含金量，很高兴能请到一个认真做学问的专家来做讲座。”
巫国云同学就道德教育的阶段性和底线问题与潘博士、张祥云老师和李均老师进行了讨论，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涉及到对社会模式的基本判断。现阶段我们中国的道德教育做的还不够好，我们很难判断未来中国社会的发展情况，需要从当前社会的需求和对人的要求来考虑我们的道德教育的问题。
钟俊俊同学就“道德由谁来教”向潘博士和老师们提出问题。张祥云老师用杜威“学校即社会”“教育即生活”的观点来回答这个问题：“杜威的观点的深刻之处就在于将科学教育注入生活教育，在生活中培养道德。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把道德当成科学知识来教。道德教育应该按照道德本身来教，道德教育有一个人生阶段问题，我们要根据不同的阶段进行不同的教育，而阶段是有累积性的，是一个不断提高的问题。我们应在人与自身的关系上去思考道德问题。”
下午5点半，持续了3个小时的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作为高等教育学专业的学生，道德教育的问题也是我们应长期思考和研究的问题，潘希武博士所讲的内容对我们的触动很大，值得我们不断消化吸收。
（供稿人：何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