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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通讯：新制度主义视域下美国州级高等教育的治理研究
新制度主义视域下美国州级高等教育的治理研究
——高教所学术沙龙第146期学术通讯
2014年3月11日下午两点半，深圳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第146期跨学科学术沙龙在文科楼1700会议室举行。本次沙龙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深圳职业技术学院继续教育与培训学院副院长杨文明教授，为我们作了一场以“新制度主义视域下美国州级高等教育的治理研究”为主题的学术报告。深圳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全体师生参加了本次沙龙并参与了积极讨论。
杨文明教授历时三年对此课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为此专门到美国进行为期半年的资料收集和实证调查，给我们带来了非常精彩的一场学术讲座。
杨教授的讲座内容主要分为五个部分：研究背景及意义；研究问题；研究方法；研究结论和创新与不足。以下是讲座的具体内容：
一、研究背景及意义
杨教授从十八大三中全会的思想高度展开“治理”的阐释，指出了政府对大学的治理关系是我国高等教育体制改革的需要，同时政府对大学的治理关系也是高等教育国际化和市场化的需要，新制度主义理论为此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通过研究美国州政府对大学治理的特性，最终需要探索的是，政府对大学治理的制度内涵与属性。
本研究在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都有着丰富的意义，运用了新制度主义的分析框架，探求了治理模式的制度内涵与特征，开展了国别专题研究，同时为我国的大学治理制度建设提供借鉴。
二、研究问题
主要是从文献综述、概念界定和研究问题三方面具体解释所要研究的问题。
1.文献综述
根据本研究的主题，杨教授主要从三个层面（七个主题）进行文献的收集和整理，分别是：
第一层面“治理”：治理与大学治理的内涵；大学治理的研究理论与方法；大学外部治理研究；
第二层面“制度”：制度与新制度主义理论；新制度主义的分析框架和应用；
第三层面“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的治理制度；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治理历史与模式。
在第一层面的分析中指出本次研究所采用的是埃姆斯·麦克吉尼斯的州级治理模式，共分为统一治理模式、协调模式和规划模式三种类型。
2.概念界定
杨教授对制度、规范性制度、州立大学、州政府治理、治理模式等概念针对本次研究做了限定性的概念界定。
3.研究问题
本次研究主要围绕“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的治理关系及其规范性制度属性是什么”这个核心问题而展开，分为“什么是州政府对州立大学治理模式的类型与构成”、“不同治理模式下规范制度的形式、内涵与特征是什么”、“规范性制度四个载体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规范性制度载体与治理模式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这四个问题加以阐释和详说。
三、研究方法
本次讲座不仅提供了一种研究的新视角——新制度主义，更重要的是方法方面，杨教授有着严密的逻辑思考和严谨的学术态度，同时最大可能的获取最新的资料和真实的调查结果，这些都从研究方法上得到体现。
此部分主要是从研究视角、理论分析框架和资料收集三部分来论述。
1.研究视角——新制度主义
新制度主义相对于旧制度主义而言有着很多不同，新制度主义有五个新特性，分别是：从正式制度到非正式制度；从宏观制度到中观乃至微观制度；从静态的、独立的制度实体到动态的、嵌入的制度实体；从结构主义到制度主义；从偏好漠视到偏好重视。
2.理论分析框架
制度是新制度主义的核心概念，有3个要素、4个载体、7个维度。如图：
杨教授在制度的三个要素中选取的是规范性这个角度进行研究，规范性制度载体研究指标对应到州政府对州立大学治理的研究中形成的定义，如下图：
3.资料收集
在具体的研究方法上，杨教授主要运用了个案研究法和比较分析法，根据研究需要（按功能分类模式下选取的个案）选取了美国中西部的威斯康辛州的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俄亥俄州的俄亥俄州立大学和密歇根州的密歇根大学三所大学进行个案研究，其中访谈政府官员、大学领导13人，收集到文本66份，参加了3次的研究会议。
这么多丰富的实证数据和资料很好的支撑了本次的研究。
四、研究结论
经过前期充分的调研和分析，杨教授得出了本次研究的五个结论。
结论一：三个个案研究揭示的治理模式
威斯康辛州的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维持了麦克吉尼斯的功能分类模式：统一治理模式。
俄亥俄州的俄亥俄州立大学不同于麦克吉尼斯的协调模式，为个人集权化协调模式。
密歇根州的密歇根大学也是不同于麦克吉尼斯的规划模式，为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
结论二：规范性制度的内涵与特征
（1）统一治理模式规范性制度
是以系统全面的法规为存在形式，以分层垂线型治理关系为治理架构，以州级高等教育治理机构为治理主体，以统一治理作为州级治理的功能工具，以州立大学为治理对象，以服务社会、提高绩效作为治理期望的治理制度。其特征是：存在形式呈现法规化；关系系统呈现垂线型；制度在扩散机制上呈现强制规范性。
（2）个人集权化协调模式规范性制度
以州长全权授权的个人作为关系系统的权力中心，以纵横交叉的立体化关系作为治理架构，以州长和其授权的个人作为全州高等教育协调的主题，以协调作为州级治理的功能工具，以州立大学为治理对象，以加强问责和提高效能为治理期望的治理制度。其特征是：关系系统的授权呈现权力集中化；关系系统的架构呈现纵横交叉；制度在秩序基础上表现出高度的约束性期待。
（3）新自由主义治理模式规范性制度
以市场调节作为关系系统的运行机制，以扁平化的平面型关系系统作为治理架构，以州立大学董事会为治理主体，以州政府、州立大学和民间行会共同协作作为智力功能工具，以州立大学为治理对象，以加强问责、提高效率和提供负担起的教育服务作为治理期望的治理制度。其特征是：关系系统的运行机制具有新自由主义的属性；关系系统治理关系架构呈现扁平化；制度在扩散机制上表现出自我规范性。
结论三：规范性制度四个载体之间的关系
（1）管理是在关系系统中产生和维持的
（2）人工器物是由关系系统和惯例决定和产生的
（3）符号系统是由人工器物来体现的
（4）关系系统载体是规范性制度中具有决定性作用的载体
结论四：治理模式与规范性制度载体的关系
（1）符号系统不影响治理模式的独特性
（2）关系系统和惯例决定治理模式的构成
（3）人工器物体现治理模式的类型特征
结论五：治理关系及其规范性制度的属性
（1）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的治理关系体现在不同的州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中
（2）不同的规范性制度载体的组合形成不同的州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
（3）不同的州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下的规范性制度属性集中体现在关系系统载体
五、创新与不足
本次研究的创新亮点很多，如治理理论方面：发现两种新的美国州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制度理论方面：揭示了美国州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与规范性制度的关系；研究框架方面：构建和实践了新制度主义的分析框架；研究方法方面：采用了实证法开展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的治理制度研究。
杨教授指出，对于进一步的研究设想，主要从制度的另外两个维度进行探究，即开展美国州政府对州立大学治理的规制性制度研究和文化认知制度研究。
在本次报告中杨教授分享了许多在国外研究时的图片，让大家对本次研究有更深的了解和感悟。
讨论与交流
报告结束后，李均老师对杨文明教授的报告作了高度评价:“杨教授整个论文做的非常扎实，从新制度主义这个新视角出发进行研究，展示了美国非常丰富的州级管理方式”。
王燕华老师从整个报告的角度指出，做一个研究，一定要有理论支撑，其中有一个支柱性理论，在分析过程中加入其他的细节性理论，像杨教授的整个研究，支柱性理论是新制度主义，在后面需要时加入了其他的理论，是学术含量非常高的论文，论文的框架很重要，本论文有许多创新点，首先非常鲜明的一条是框架的创立，是个新的分析视角，能看出杨教授一定是阅读了大量文献，进行了充分的比较和筛选，在研究方法上也做的非常细致。
关于主题，李均老师就“大学治理问题”与杨教授展开讨论：从美国的大学和政府的关系看，有三种模式，如果从借鉴的角度来说，如第一种模式比我们国家多了一个高教治理机构，在我国政府和大学之间创立一个委员会，美国的经验不知道能不能作为借鉴，如果在中国做，是否可行？
杨教授回应，他本来打算做中美对比，但是两个国家的体制是不一样的，很难对比，例如在最近召开的两会上，中国矿业大学北京分校的校长说道：“中国只有一所大学，叫教育部大学，我们都是教育部大学的分校。”我们国家的组织从上到下都是大一统，大学没有董事会，即使有的大学设立了相关机构，但是相当于顾问机构，没有实际操作和决定权。个人觉得在借鉴美国的三种模式中，统一治理模式比较靠近，这需要制度的很大程度完善，同时治理机构要代表大学才可以，美国的很多制度我们可以借鉴。在美国几乎所有大学都最喜欢的模式是密歇根州的模式，大学有着充分的自由。在我们国家类似的是香港的大学治理模式，香港政府只把钱给大学，大学有自己的治理委员会来治理，政府不参与事物的管理，澳门大学也是一样，他们有一批国际知名的学者组成团队管理大学，促使大学发展的越来越好。如果我们借鉴，可以先借鉴统一治理模式，再慢慢过渡到新自由模式。
王燕华老师谈到，美国的大学治理模式有着强大的类似NGO组织在管理和运作，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民主的国度，信仰的体系共同支撑组织的运行，他们有一个强大的社会力量来监督管理，形成了成熟的社会，最终这个问题不是教育问题而是社会问题。
接着，李均老师向杨教授请教：“三种模式的形成机理是如何形成的，州级为什么会选择它们的这种模式呢？”杨教授回应：美国共50个州，每个州的管理方式形成有着自己的路径，如：密歇根州最早有州级高等教育规划机构，宪法里的规定有点权利可以管大学，同时宪法规定大学具有独立的治理权利，后来双方打官司，法院判州高等教育机构没有权利管理大学，后来就形成了这种模式。每一个州都有自己的大学治理模式，是不同州的历史经济文化合成的。李均老师补充到：“有个共同点是多元的文化价值观，大家能够理解这种差异，在中国历史上就不喜欢这种差异性，在中国探索出相对集权下的大学模式，在未来有可能形成有区域特色的高等教育，需要时间来实践。”
肖海涛老师谈到：“在文化认知上，美国大学管理方式是根深蒂固的，大学比建国的时间还要长。”杨教授认为：“在学习每种治理模式时都会遇到很大问题，似乎新自由主义模式是最有利于大学的发展，和大学精神最契合，但是需要条件，一种机制要有成熟的政府、社会、市场，当然大学要有足够强的实力，如密歇根大学的运作经费只有13%来自州政府，尤其是法学院，所有的经费中州政府的拨款只占2%，其余经费都是通过其他渠道运作而来，大学治理模式的改变需要大学强的实力，需要完善自身的造血功能。”
最后，李均老师对杨文明教授的到来再一次表示感谢，并期望杨教授能够再次给高教所带来精彩的讲座。历时两个半个小时的学术沙龙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供稿人：陈运芬）
